－－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，心怅怅的。失落的茫然，孤独的苦涩。这心境如海潮一浪浪涌来。渴望交谈，期盼共话而不可得，略带蓝色的妒意，还有淡淡的忧伤。在这清凉的仲秋之夜，我多想拥抱那温热而美丽的生命……
本卷目次：
初秋的惆怅（一）
诱惑的滋味
初秋的惆怅（二）
江畔泳趣
初秋的惆怅（三）
秋美人怀想
荒古情怀（外一章）
初秋的惆怅（一）
１９９１年８月８日（农历六月二十八）立秋日
是日，同事设宴送Ｔ君同学炜赴北京大学攻读博士学位。席间，大家以酒助兴，说说笑笑，合影留念。
补记：次日，炜来我们办公室小坐，我、Ｔ君、炜一起谈了起来。炜说：“其实，小Ｔ也应该考。你应该劝劝她，她挺信你的。”我应和道：“是啊，小Ｔ聪慧，考博士没有问题。”Ｔ君道：“我还是有些不自信。”我说：“你们都考吧，我是不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。”
我拿出《与太阳对话》手稿给炜，他默读了一刻，道：“看来你思考得挺深，有这样的作品，考不考无所谓了。”
Ｔ君道：“是什么样的作品，给我看看好吗？”
我笑道：“过一段时间吧，还不到时候。我会给你看的。”
当时我挺兴奋，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首诗，诗云：
问君此行意如何，前程锦绣艰辛多。
待到红尘看破日，且存一念付蹉跎。
此诗落款为“清平道人”。这是我第一次用“清平”之名。炜阅罢，问我最后两句是什么意思，我告之。Ｔ君拿过我写的诗看了，说看不太懂。“诗，不能直说，你得自己去悟。”我说：“将来你会懂的。”当着同学的面，她赞道：“福君真有才呢，我挺信他的。”
想来，赠人以诗，实是表达自我心志罢了。次年春月，我于冥思中大有“红尘看破”之念，心存出世之想，确乎因了一念，方能于今日在红尘中蹉跎人生。
在８月９日的日记本上，我写下了三首诗，云：
其一：给偶像
你有什么魔力，占据我的心灵？你有什么魔力，让我无法安宁？你有什么魔力，让我变得古老？你有什么魔力，叫我变得年轻？有朝一日你飘然逝去，留给我的是什么魔影！
去吧，去吧，我只想清静。
其二：沉默
许多美妙的感受－－没法说；许多真情的关切－－没法说。
没法说。没法说。只有沉默。
其三：秋来了
勿勿也，夏已过去。收敛的热情，被惆怅代替。无法排解的思绪，如此愀心。
晴空如洗，奇云纵横，内在的生命改换流程。仰望天上白云飘忽不定，寂寥心境难平。
１９９１年８月１０日，星期六
带着无法排解的惆怅与烦闷之心绪，又来到铁矿沟后山散步。思维无法安静，心灵煎熬着前程。
我拥有静谧的山路，和山坡顶端的一片蓝天。感觉很美。思古想今，察天观地，心中爱云翻滚。来回踱步间，偶感于诗，题于橡树上，云：
尽管人生短暂，可我毕竟拥有过这片蓝天。假如一朝我肉体腐烂，我的灵魂仍将依恋这绿色的山峦。
谛听大自然的声音，静默日暮黄昏。这身心的聚合，与四周草木同吟。生之欢乐，永随日之魂。
落日将我灵魂点燃，红艳照透群山。虫鸣通我心曲，草碧映出蓝天。魂兮归来存广宇，从此我不再形影孤单。
点评：初秋的晴日，桃源山呈清明之色。天格外地蓝，白云浮荡于碧空。我独步山路，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感伤。伊人之美印透群岭，隐入蓝天，让我领悟人生的短暂，在忧思中把生生之无限。云凝深情，草木青青，这一腹真诚将生命的前程唤醒。于是写下澄秋的诗句。
诱惑的滋味
１９９１年８月１２日，星期一
我被你诱惑。
于这诱惑的深度，我知道－－也自信能够把握－－诱惑与被诱惑之间的恒定距离，及由此引发的心灵与心灵间潮汐涨落的张力。
站在这恒定的距离间竟审视你－－人之美与性之美。似乎我赤裸裸来到这个世界时便已熟悉，似乎我春情萌动之初便已寻觅。
哦，于魂灵于心底痴盼了多少风雨历程，终于相逢于银杏树下，红枫叶落之期。于是我轻唤着，轻唤一个生命谜底。
真无法言说你的美丽，人的丰满与性的圆润－－那是怎样的美艳之极。由此产生的是何等的诱惑。
哦，这诱惑的滋味！
轻柔的，狂放的，甜的兴奋，苦的压抑，还有心脉跃动，灵溪奔激－－一日之中体验春秋冬夏，山黄山绿。都因你的诱惑，让我自知，人生有这么多、这么多的生命色彩。
我试图以全部人性之美，来酿一杯最浓最清冽的酒，每品一滴，都将醉透这百斤躯体。
我因你的诱惑而醉！
你只肖展示你的人之美与性之美，自自然然，如花开花落，桃子熟了；你只肖飘逸着生之灵气，潇潇洒洒，如月亏月圆，星儿升起。于这美之运行，并由此织就的诱惑之网，你未必自知，不自知之天然神韵，反增几多魅力。
不知你在我的人生中，性灵会伴我几多风雨历程。假如有一天你把我遗忘，我也会将你于心灵中珍藏。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拥有的财富，也许你永不晓得你诱惑的深度。然而，我却会将你的一切美丽，存于永恒的去处。并且，我自己也会因驾驭你的诱惑之车，而获得灵性的超度。
附：致Ｔ君：此生历了你的美丽，我自信能够抵御世间的一切诱惑。为了抵御一切诱惑，我必须被你诱惑一次。（１９９４年７月５日）
难道我永远摆脱不了你美丽的诱惑吗？难道只要你存在着，对我来说就是一场诱惑？ （１９９４年８月１５日）
初秋的惆怅（二）
１９９１年８月１３日，星期二
这个季节也许适于远足旅行，否则，只能是精神流浪。这些日子，精神似行至远方，而不愿回归。
每隔一段时间，肌体和心理都自动调节一次。这调节过程，产生某种情愫，产生创造力，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后记：初秋之时，便欲登高怀远。八年前的初秋，受阻的热情也只有在远足中得以释放，寻求寄托。那些日子，我在辽东边陲山区徒步徜徉。望高远的天空，何处故乡。沐浴初秋的热风，任精神遐想无际，江天茫茫。鸟儿惊心，秋虫悲凉。一怀纯情谁诉，满眼美色难忘。于是，心神似离躯体，浪迹天涯，周游远方。
１９９１年８月１４日，星期三
我无法摆脱孤独与寂寞，这是我的宿命与欢乐。环顾漫漫人生路，留一曲没有主题的歌。
又陷入对十五月夜的回忆。
这是十五月夜，月华溶溶。我们几个人冲向华波万顷的大海。潮汐很大，清冷切肤。我喊一声，振作精神，复破浪而呼，那叫声似虎啸狼嚎。这是自由之力量的释放。从没有这样快活过，这样全身轻松，素常受压抑的积郁一冲而光。好爽美的感觉。
江畔泳趣
○○１９９１年８月１７日，星期六
○○到鸭绿江游泳。得水中真趣。什么是自由？自由就是驾驭环境的能力，让环境为自己的发展完善服务，使自己与环境相协调。这二者的驾驭，便是自由。
○○仰卧水上，望天上浮云，好惬意呀。
○○第一次横渡江面，那搏击的畅快，那肯定生命力量的心情，是这样欣喜。
○○生命需要经常肯定自己，方能充填力量；生命，需要自由的舒展，才能永不衰败。
○○美的风景无法描写。生命与美的风景融为一体无法描写。那自在的神秘无法去写。
○○补记：是日，我率理论科诸君到中朝友谊金笔厂劳动。因是周未，大家商议到鸭绿江游泳。稍事准备，我和大家便骑车启程。在郊区的一家饭店吃午饭，喝了点啤酒，赶到江边。
○○正是涨潮时分，江畔泳者不少。同事们更衣下水。在中午的阳光下，Ｔ君和大家进了浅水区，戏水为乐。我则进了深水区，游了一会儿，便横渡江去。江心水流湍急，直把我冲到下游对岸。对岸是朝鲜的土地，这儿的水更为清澈，俯首可见水底光滑的鹅卵石。当我欲站起来的时候，水流冲得我跌倒水里。在水中站不稳，只能弓着腰踩稳石头上岸，远处边防军人高喊，让我回去。在对岸休息不成，我只得下水回游中国的此岸。
○○来回泅渡，已有些累，便坐在岸上，看她们游泳。天朗气清，蓝天白云，异国风光旖旎－－美的风光无法描写。水中的Ｔ君说笑着，不时从江中露出光洁的背脊来，浪花在太阳光下闪烁，一张笑脸转瞬即逝，复又再现－－生命与美的风景交融一体更无法描写。
○○Ｔ君在江中学游泳，老徐教她。隔开一段距离，远远地欣赏美丽的风景，一种自在的神秘让我感奋不已。水中不时传来她的笑声。当她起身上岸时，全身的曲线都暴露在热风暖阳里了。走近我时，肌肤上成串的水滴滚落，水珠儿闪着耀目的光亮……
○○我移开了目光。
○○怀着对伊人美感的遥望，我在当天日记中写道：
○○是什么东西吸引女人？
○○是什么东西吸引男人？
○○是男人与女人所具有的丰满的个性品质。
○○个性具有魅力，那是神秘的个体生命的内在素质和力量。
○○都知道男人是火，是阳刚，女人是水，是阴柔。但谁知道这水火浪漫曲是怎样演奏出来的呢？这刚柔相推的人性奇观又是如何形成的？
○○我们从人类中发生的伟大爱情事件来破解这个谜底吧。
○○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总是发生在一对有着丰满个性的男女身上。男人的刚毅、豪放，风暴般的内在感情世界，独特地体验爱情的方式－－阳刚的，舒发的，与女人柔顺、春水般流溢的细腻情感，痴情地体验爱情的方式，总是矛盾而必然地结合一体。痴情女儿负心郎的爱情悲剧，由这样两种相异相吸的男女共同演就。
○○那种相反的例型－－痴情的男人，永远会钟爱于浪漫的水性的女人。人性使然，人们永远追求神奇。而神奇的事物是变幻莫测的，神秘的，无法把握的。愈是这样的事物，包括爱情在内，愈能引起精神追求的激情。愈是追求不到，愈是追求，他或她在这种无望的追求过程中，为升华了的自我精神所淘醉，被追求之中赋予的诗一般的情感所激励。总之，无望的追求，有着特殊魅力，正是这种精神之光，照耀着他们继续追求。由此形成了爱情的悲剧奇观。
○○点评：自觉不自觉地以悲剧精神来把握这场无望的爱情。上面的随感或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罢。而当时真实的心境，有当天日记中的诗为证：
○○我心已醉
○○我心已碎
○○那斜月下凄长的影子
○○是报答你的赠礼
初秋的惆怅（三）
○○１９９１年９月７日
○○内在情绪激烈、复杂。内心冲突、矛盾，削弱了生命的力量。
○○情绪随季节、月轮而变化。气上行，冲头，易发火。
○○为什么心灵总是缺乏丰厚的安定感呢？
○○１９９１年９月１４日
○○初涉仲秋的晨光，那冷凝中透示温和庄严的美。哼一曲心中无字的调子，难述胸中情愫。
○○傲然的青春已逝，哀然中仍存生活的坚定。
○○为什么情绪总是不平和？这魔鬼般的怪物！
○○１９９１年９月１５日
○○周未怅然。
○○来办公室卧听清音闲读书。已而归，整理同学信件之物，不觉天色将晚。
○○忆旧事，历历在目。
○○近些日子，总是睡眠不好。
○○释梦：夜间做梦，似在战场，两军争战。我先登上火车冲破敌人的封锁线，Ｔ君为掩护众人撤离，未及上车而被浮。
○○至胜利，我到处寻找她的下落，不得消息。后得讯说她已经牺牲，又见登载其事迹的文章，悲怜有加焉。后又疑惑其未亡，存希望而怅怅然，至醒。
○○点评：此梦或是一种预感罢，预感Ｔ君的必然消失。怅然的心境。过去与今生。古老的清平。争战人生。终是伊人远逝，何处寻她萍踪？不是不知Ｔ君今朝在哪儿生活，怎耐如何面对这往日的痴情。地球早已变小，如同一个村落，一个电话，一封电子邮件，就能悟面于春月秋风。然而，人类的最后一位古典主义者，他只能是存一线希望于来生。
○○１９９１年９月２１日，星期六
○○下午四时许，仲秋的阳光自窗户投射进来，一片黄金。那柔和的纯净的色彩，令人心醉。窗台上的马蹄莲经夕阳辉映，分外青翠。一种勃发着的生命绿意，触动我心灵之弦。
○○在周未放松的心态下，我坐在办公桌前清闲地写字。Ｔ君抛来一枚“开心应子”，笑道：“上午你给我两颗话梅。来而不往非礼也。”我亦笑道：“小时候受的教养不错，好有礼貌呀。”乃一起论事谈人，至下班铃声响，迟缓而走。
○○曾两次提及合作书稿之事。《伟人的悲剧》将是我一生中与她最重要的合作，从而将奠定这场终生友情之基础。
○○点评：清平与Ｔ君虽年登而立（时Ｔ君２８岁，清平３２岁），但在那段时光，却又像少女少男，以小吃什物惠及对方，送话梅，抛果子，往来成情趣，彼此都能神会那净洁的情谊。
１９９１年９月２４日，星期二
○○晴好天气。昨夜雷雨。
○○我的日子三分之一在睡梦里，三分之一在梦幻里，三分之一在现实里。在现实中，我有清醒的痛苦与欢乐；在幻想里，我有麻醉般的欢乐与怅惘；在睡梦中，我有孩子般的苦涩和失落的痛苦。
○○有时候我思想得太苦，极力想放松却松不开。
○○后记：兴奋和紧张一直崩紧着我的神经，即使在睡梦中也得不到安眠。爱情真的是种病态，况且是婚外之情。一切的紧张都源于我当时不能确认的情爱。一场心灵事件叫我回避爱情，幻想建立起我与Ｔ君的一生友情。在一起的时候，总是兴奋地交谈；不在一起的时候，又老是心疼，像孩子失落了宝物一样心怀怅惘，痛惜得不得安生。
○○几乎所有的青春梦幻都集中在了那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，感情和理性的冲突，让我紧张得不行，可这一切又叫神经的兴奋给掩盖了。对愚钝的我来说，这样的心灵历程平生只能发生一次。毁灭和新生全在这惟一的一次精神之恋中造就。
○○深深的怅惘，至今还残留着－－仿佛是灵魂宇宙大爆炸之后的“背景幅射”，可两个星球却在宇内快速地相互远离。一个博大的空间，任我遥望。
秋美人怀想
○○１９９１年９月２７日，星期五
○○昨日雨，今日晴。
○○每个季节都给人以特定的感受，引人不同的联想。春如柔顺的少女，妩媚诱人；夏如泼辣多情的少妇；秋则如高洁的、冷艳的美人。
○○哦，秋美人。我欣赏你的成熟而清冷的风采。那天空浮动的白云是你额上的秀发；那夕阳橘红的光，是你俊美的眼神；那皎洁的冷月，是你俏丽的脸；那爽爽清风，是你温情的纤手抚摸大地。你的坚毅、冷艳、丰满和成熟，令人充满多情的向往。
○○每至秋季，我的心总盛满富有的孤独与温柔的惆怅。秋美人以她特有的神韵勾去了我的魂魄，而拒我的肉身以亲狎。当其时，我惟默默，或独立群山间，或孤行天街里。望星空以遥想，赏红枫以寄情；叹往昔之命运，追来日之人生。秋美人以其孤远的距离，令我望其美艳而止步。正是这种距离，使我生发纯粹的精神之恋。
○○哦，令我依恋的秋美人。
○○补记：是日，我与田池副部长到省委宣传部开会。（前日，Ｔ君随市党史知识竞赛代表队先行赴沈阳，至辽宁电视台参加实况录播。）当天晚上，我与田池到她们下榻的宾馆看望。恰好省委文艺处的姚处长来看Ｔ君，大家介绍相互认识，谈了一回儿。送走姚处长后，她又随我们步行街上，买水果去看一位熟人。
○○省城沈阳的秋夜温热宜人，白杨树在路灯下摇荡着柔曼的影子。田池、T君和我漫行于马路上，闲聊着。
○○“跟我到省委招待所一起住吧！”田池邀请小T道。作为当时主管理论工作的副部长，田池对T君很是欣赏，她毫不掩饰对T君的喜欢与关爱，所以她很希望她们能一起同住，说说话儿。
○○“今晚我有事，”Ｔ君解释道。“我要去看望一个人。”
○○我是满怀喜悦地希望她到招待所住的，因我也住在那里。看T君确实不能随我们一道回省委招待所，我心怅怅的。像渴盼浸水的海棉，一下子清水没了，干涸而怅惘。
○○那夜，她随我们走了很远一段路程。一路我说话不多，多半听她和天驰交谈。我感觉着心中的诗意，还有夜色中的怅然若失。马路上人来人往，车来车往，而我却落寞着，直落寞地听她与我们道别，看她消失在都市夜色中的背影。
○○一怀悠悠情愫梗结于心不得舒发，回招待所后便在日记本上写出如上的文字。从此，秋美人的意向在心中居留，后来成为《与太阳对话》中那个女人的意境。在写下“秋美人”的文字后，心仍怅怅的，难遣余情，便又写道：
○○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，心怅怅的。失落的茫然，孤独的苦涩。这心境如海潮一浪浪涌来。
○○渴望交谈，期盼共话而不可得，略带蓝色的妒意，还有淡淡的忧伤。
○○在这清凉的仲秋之夜，我多想拥抱那温热而美丽的生命。夜变得神圣起来。
荒古情怀（外一章）
○○明丽的秋日已在我的生命躯体里旋现出一种浓浓的思绪，略呈孤独，隐显寂寥，暗含伤怀。情绪之潮拍打着心堤，仿佛带着几生几世渴盼的破碎的浪花。世界还是这么新鲜，而我却拖着古老的影子。
○○跋涉了多少年华，才能找到那梦中的伙伴？目极苍天，一片沉默的蔚蓝。太久、太久，荒古的我，身躯似已长满了青草绿蒿，拦不住一个行者的脚步。
○○谁来与我对坐，看天上流云，在夕阳里收获满世界的阳光，还有那碧野喧鸣的蝉音？
○○然而我已习惯孤身一人，让那火红的一轮印证修长的影子，在荒郊野外品味秋色。
○○遥望西山，株株佳木都幻如玉立的佳人，肃穆而端庄，高擎生命的自尊。虽然我知道，有太多的女人已湮没于山下薄烟中的滚滚红尘。
○○也许恒在的青春只能在诗行中生存，我的伤怀无力挽住我的永远的女人。那么好吧，任我有血有肉的灵魂凌虚大野，散发裸形，把酒凌虚，侣树友草，俯仰忘尘！
１９９８年９月７日
外一章：蚂蚁的逍遥
○○秋虫唧唧，远古如斯；清风徐来，曾解东坡情怀。乘着十五的满月，谁与我泛舟江上，咏明月之诗，歌窈窕之章！在不可得的情韵里，我痴观树间的蚂蚁，爬上爬下，交换信息；在地上堆起城堡，昭示着一个有序的社会。而我是那只逍遥城外的蚂蚁吗？
○○我听不懂蚂蚁的语言，它们互触长须，传令劳作，发展着它们的“生产力”。在它们勿勿的行踪里，有无困惑、迷茫与焦虑？但起码不会存在一代人的灵魂空虚。
○○大自然把所有的神秘都深藏在她博大的心胸里，让一群蚂蚁建设起座座城池，叫人一生来寻生命的意义。
１９９８年９月７日
